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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太】《彼间三箴》 ——“我想回家。”

与第一棒 @Michelle黎 和第三棒 @s.v. 联文的其二
结尾句和开头句分别由上面两位指定

注意cp:【社太】福泽谕吉 x 太宰治 
可能含有【森太、织太、乱太单方元素(抱歉)
共计4.8k字以上
宰右七夕贺文 不喜勿喷



就在那一天,他见到了曾经的故人。

太宰治同时获得了两个生命的回忆。这使得他觉得在苍白的人世间彷徨太久了,久到他以为不会再有自己能记住的面容了。

但森鸥外还是出现在了他梦里。
不是“这里”记忆里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森鸥外,而是在“那个世界”洗礼他的教父。

不明白他用了什么法术联系到这个世界的。
“森先生,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哈,你这里的惨状有什么能让人笑出来的东西存在吗?
话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见,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修治?” 

好口才的神职者抹了发胶的头发还是那样得体地扎起,但还是能看出大片的花白。
原来就算是梦里的森鸥外也是会老的呀。
那为何自己还度日如年。

“我一千年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太宰微笑着咬牙切齿。
“好了我的孩子,你也这么大了,该知道怎么对一个带着有利信息的人吧。”语气上扬,带着调笑。
该死的,森鸥外又抬起了下巴,摆出了他童年在教会就常见的姿态,像是等着他去想办法讨好。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这种纯粹的傲慢之罪,太宰的确既恨,又羡慕。


接下来梦境的发展像是寻常人家。“寻常”一词出现在森鸥外和太宰治之间已经很不寻常了。
他们坐到熟悉的教堂里,仿佛过去一样,像多年未见的父子,只是太宰穿着现代的服装,也显得过于年轻了。
柔和的光透过琉璃彩窗,给庄严的室内带来自然的恩典。不知是否是幻听,有隐隐的纯洁颂歌,即使两人都认为那无法带来救赎。空气中的微尘都在闪闪发光,而流淌着的,是这无趣、无情、拥有摧枯拉朽般压倒性力量的时光。

太宰治给他的主教倒茶,是过去最偏好的那种茶叶,那种温度,那中滋味,那种姿态。
如果不是森鸥外的熟稔,都可以形容他低垂的眼眸好似驯服。岁月几乎没有在太宰脸上留下痕迹,但其实在内部,已经将他摧毁、重铸、打磨。

年长者叹了口气。他抿了口酸度适中的温润红茶,告知了“神”的线索,指引了命运的金丝线通向何方。
太宰治望着他的双眸透露着惊讶,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把他的诉求满足。

就这么不相信他吗,可能是“这里”的他做了更过分的事吧。

森鸥外苦笑,从未如此温和:
“相信我,孩子,去找这个时空里武装侦探社的银狼阁下,问他「书」的事吧。” 

就算在那时,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无疑是扭曲的。是他指导了太宰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人类祭司,把这个黑暗中的少年引入了更深的黑暗,自己如愿获得了秘法。但是,当森鸥外看到他的男孩这样生不如死的姿态,实在无法坐视不管,这也是他的尊严。

太宰治沉默着,明白了短暂言语中的一切,抛下过去所有纠葛的祝福和寄托。
从教会的长椅上站起,单膝跪立。虔诚又感激地亲吻他过去的padrino的手背。就如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样。
然后,漫天的白鸽在惊世悠长的钟声中扑打着翅膀飞上苍穹,耀眼夺目。

他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成千上万的羽翼后,森先生似乎是在微笑,眉眼处的细纹仿佛要永远停留在此刻,和太宰治告别致意。


他醒来了。
即使过去那么排斥对方,还是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太宰暂时停止了自杀,因为有了需要执着的事,即使没有把握,即使太过虚妄——他要找到那祸的根源,通过森鸥外口中的“书”,就是之前杀害自己、故弄玄虚的恶神,也许就能换回织田作之助,不论是中世纪时愚蠢得愿意换命的恶魔,还是Lupin酒吧的红发友人。

他凭多出的记忆和知识联系了异能特务课的人,找到并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他的新上司是个拥有发光灵魂的人,正直得过分,像是卷轴中记载的圣人。
福泽对太宰治总是有多一份的关照和留心,从入社检测就体现了出来。太宰一开始以为那是怀疑,可渐渐地发现那份试探纯净得不含一丝恶意。
果然自己必须带回织田作。因为不论在哪个宇宙里,他从没对自己说过谎:到救人的一边“多少会好一点”,是正确的。


而福泽谕吉才发现这个世界线的转折点出现在他的眼前。
容貌出众的黑发青年完全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双手别在身后,狭长的眉眼弯弯,完全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开口却让人见到一轮血月:
“社长……你觉得神存在吗?”

年长者跪坐在榻榻米上,平静地审视太宰治。低头抿了口热茶:“信仰可敬可尊,然天不造人上之人。”
“那您觉得有办法…能让「死亡」重生吗?”
福泽忍不住皱了皱眉,抬头问道:

“……你不像是太宰。”是他认识里的那个千帆过尽的男孩吗?
如果是的话,那眼底从未有过的燃烧的疯狂是谁的,又是为了谁?

新社员震愣了,没想到福泽谕吉会这么问。他的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是被血祭处死、烙下罪孽之印的最后一位人类祭司,也是害人无数、拥有人间失格的前任港口黑手党干部。
“神”,那个上一世该死的高高在上的神,带走了他的挚爱,还残忍地扔给他双重记忆,让他背负着两个同样痛苦不堪的人生,在截然不同的地方继续苟延残喘。

“我是太宰治,这毫无疑问,社长。但我要问的,不是为了你熟知的那个「太宰」。”
福泽习惯性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来才自觉略显轻率,他对对方过于信任了。

“您能告诉我「书」的下落吗。”完全不是疑问句。


“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个的?你想用它来做什么?”银发的长辈面不改色,但明显周身的气压变了。
“我想复活一个重要的人,为此我愿意再一次献出生命。”

从话语中,抓住了“再”这个令人发寒的重点,但是福泽谕吉知道自己不能问。


“书”的存在是三社鼎力前的轶闻了。甚至他也没有直接参与那事件,是他们的导师夏目漱石讲起的。那几乎是禁忌,是有自主意识的诅咒,只出现在最悲怆的时刻。化猫的智者这么告诫他。
所以福泽也要告诫他的弟子。


“太宰治,不管你在筹划什么,我选择信任你的正道。但我能确定,「书」只能剥夺性命,不可能将其带回。”
福泽谕吉的前半生可以说问心无愧,坦荡浩然,没有什么值得追悔之事,武士刀尖徒留清风月影。但上面说的只言片语,却可以说让他后半生遗恨。·这是不久的后话了。

“您……确定不能吗?”福泽注意到太宰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声线有点抖,让他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他沉默了,注视着瘦弱病态的年轻人,想要把迷途的人引领回家,但不确定自己是否无意间吹灭了腥风中希望的残烛。
太宰推门而出。当天社长一个人静坐了很久,直到湿润的天空落下灰色的雨水,他才念念道对方有没有带伞。


三天过后,武装侦探社可以确认一名社员失踪。
虽然平时常常放任,但福泽谕吉心底隐隐有种黏浊的预感,布置给江户川乱步:无论如何找到太宰治,平安带回。
比遗失人口年长四岁、自理能力为零的天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推上眼镜后,一改往日率性的风格,捏碎了手里的仙贝,,让全员极度紧张起来——他对事件的推理能力,和太宰对人心的预测掌握一样,不容置疑。他声音意外的低沉,向最为敬重的人发问:
“社长,你对太宰君说了什么吧。”

江户川从座椅上一跃而下,跑到太宰的工作台上,粗暴地拽开往常无人敢碰的抽屉。

他立马看上去更加烦躁了:“我和与谢也留守,等着急救,国木田君和其他人全部去横滨各处的河边,仔细打捞……社长,没有其他人手了,麻烦您去银座顶楼上找找吧。”

话中含义很明显了。福泽心如明镜,离开时向乱步暗中点了点头。
擦身而过,恍惚听见侦探社的双璧之一像是自语,“社长对太宰有种「怜惜」。”

这个生涩古怪的词差点让福泽停住脚步:他对苦难怀有悲悯,对身边的人事都很珍视,但是乱步口中意味实在难解,又仿佛昭然若揭。
那他只有勇敢地奔向答案。

所有人都被支走后,江户川乱步不留声色从太宰抽屉里拿出一章漂亮的纸条,揉烂了丢进垃圾桶。上面写着:

“乱步先生,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还有,代我感谢福泽先生。”
直接写了乱步的名字,留言的主人自己却没有署名。就如退出黑手党后就不叫“boss”而是“森先生”一样一样,太宰明白自己即将不是侦探社在籍成员,便称“福泽先生”而不是“社长”。
江户川愤愤地嗤笑,这么相信我吗。真有你的风格啊,但是这个委托我拒绝。因为敬称太蠢了。



福泽谕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日本的心脏、东京的银座大厦已经亮起了灯,但那没有背后天际火烧一般的夕阳霞光炫目。楼侧的一角著名的Bar.Lupin有人进进出出,空气中氤氲着各类酒精的醇香。
他抬起头看向危耸的楼顶端,试图寻找期待的特殊身影,无果。这是算是作为社长之后的头一次亲自出马的寻人任务。

天台的门从内部就上了锁,福泽挥刀斩断铁链,抱歉地将修补的钱夹在旁边。最高层的大风呼啸地涌动着,灌入他宽大的和服。天要渐渐黑了,瞳孔猛地收缩,心如擂鼓——


太宰治站在最边缘,前面的铁丝护栏已经似是被生生挖空了一大块。他几乎是要掉下去,又也许只是在看横滨繁华的夜景,残阳凄艳饮血。
那背影看上去缠了更厚的新绷带,却比几天前更瘦骨嶙峋。昏暗中仔细一看,福泽眉心又皱紧了:那不是他风衣马甲下总是穿的细条纹衬衫,那是蓝白条的病院服。

“你又开始高频率自杀了,是因为知道了「书」不能带回港黑已故成员织田君。” 陈述句。


太宰回头,俊美的脸苍白深邃,眼底一篇骇人的乌青,眼窝都憔悴得有些凹陷了。
见者心惊、心痛。
“我……已经不剩一点活着的意义了,”他沙哑地开口,
“但是我想找到并杀死「书」,这是报复,以仇报仇,黑手党的传统。”


福泽渝吉听到他说到最后咬牙带着笑意,无奈地长叹,“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太宰,这种话是不会让我讨厌你的。”

对方摇摇欲坠,福泽试图靠近,像疏导救人的消防员,然而太宰不是正常的失意之人。


“啊啊我还差得远呢,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乱步先生,连三天后变换的时间地点都猜中了。”
接下来的一切来得太过仓促,又在情理之中——太宰治是真心求死,没有想让任何人阻止的意思。直到现在还没成功应该是他一辈子中唯二不是故意、脱离计划的事,还有一件便是被社长找到。

所以他纵身跃下。


福泽大喝,用尽自己高超的武道,想要冲上前去抓住坠入深渊的折翼鸟。
最后一抹余晖正在湮灭,时间都要在此凝固。

指尖捉不住一丝一缕,徒留冰冷的晚风。
你觉得这太过突然?还是太过狗血?
那对不起了,欢迎来到现实。


超现实的力量却因此出现。
刹那,前一秒变成墨色的苍穹中,一道诡白的闪电撕碎时空。
后背朝下落体的太宰治。前出现大量的景象,头痛欲裂,和他第一次记忆被传到“这里”时一样!然后他耳边剧烈的气流声愈发小了,整个人仿佛落入虚无之境,传来了难以忘怀的、“神”的私语:
“你不能死。”


太宰治癫狂地嘲笑,语速飞快带着凄厉的破音: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你逼我的吗!与谢也医生的「君死给勿」都救不了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福泽渝吉趴在楼顶朝下看,整个背后都被冷汗浸湿,全身发麻——太宰身下有股巨大的能量将其托起,下降速度肉眼可见的缓慢。但更可怕的是,除自己之外的周围世界全部静止,晚归巢的群鸟都暂停在夜色笼罩的空中。接着他看到了“书”现世,还有受害人的控诉。

可悲的是,无论太宰有多痛苦欲绝,“书”还是高高在上,不紧不慢地道明令人震惊的一切。
它在大多是情况下都是绝对力量,存在于所有平行宇宙。可它求死,只有异能世界里的太宰治才能做到,这是命理,这是罪罚。所以它要讽刺地献祭最优秀的祭司,给他审判,给他足够的理由和恨意,以血为驱动力逼迫太宰让自己消失。

“所以你要让织田作死?所以你他妈的要让我们所有人经历这些?!就为了你这混帐的搞笑理由?”

松垮病服内,绷带已经散乱翻飞的太宰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情绪,暴怒。

他不会问“为什么是我”这种哀怨的问题,但他很想问为什么是织田作之助,为什么让社长见证他粉身碎骨。

“书”不回答,只是默认。这时的太宰治已经踏入了跳楼死亡的发展线,连它也无力回天。濒死之际“人间失格”的暴走在无声无息中抹消了无数人的异能,连能自由行动的福泽谕吉调控型的“人上人不造“也无法避免。始作俑者如果有人的情绪,一定既苦恼于这个平行宇宙的弃用,又高兴于它选中之人的潜力。


太宰治感到记忆和意识在被缓缓抽离,这可能是结束,也可能是又一次传送,他第三次生命的开始。


而福泽清楚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胸腔前所未有的痛楚都要使人昏厥。
耳膜前所未有的嗡鸣,他意识不到自己在朝下嘶吼什么了,只知道自己的半个世界就此倾塌。

最终,舞台上双人的华尔兹,却只有一个人的谢幕——
没有淡黄色的脑浆混合红黑一片的鲜血涂地,没有骨骼碎裂让人牙酸的响声。
太宰治纤弱的躯体在半空中发出金色暗沉的微光,如同高温下破碎的蝴蝶,幻化虚无。


福泽谕吉绝望的视野里,深深刻下了最后一幕。
他的孩子过分年轻的面容没有愤恨,只有平静的愧疚,湿润的双眸微笑着,像垂露的天堂鸟花叶尖。

以往巧辩如簧的唇舌缓缓开合,吐出气音。

绝美的消逝。



武装侦探社歇业三个月。没有举行葬礼,毕竟没有尸体的任何一部分。生前的用品他们还在想尽办法寻找齐全。
但港口处,翌日清晨传来了浩大的鸣枪声,以代礼炮,足足21响,最高礼节而不是次于首领的19响。警察厅和异能特务科都没有人去管。

全社还是一同立了墓碑。福泽渝吉单膝触地蹲着,看着仅有名字和生卒日期的墓碑,回忆着它的主人最后的唇语。


“我想回家。”

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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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过渡章节的我为了让剧情连贯放弃了节操
在我动笔之前就注定必须要一篇内织活-宰死-宰活的
在绑定了这么令人窒息重要情节的状况下,要让文章合理、可读真的是件烧脑的事,所以望你们体谅hhhh
最近身体不太好,谢谢你们看到最后 wink~

白发人送黑发人果然还是很沉重 

【这里太宰的箴言出自《人间失格》:
听说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想回家”。
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到底要回的是哪个“家”。我只是喃喃自语着,不停地落泪。】

祝大家七夕快乐
也希望他们在某一个时空可以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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