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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鸦】Time Is On Our Side

Summary: 成为乌鸦前有六十年的人生,然后他终于说,“时间在我们这一边。”

原作:Rusty Lake 锈湖及逃离方块游戏系列

cp:Jacob Eilander(Mr.Owl) x Aldous Vanderboom(Mr.Crow)

趁官方之前私设一些特别的过往




听过这句话吗,“问题的答案一直是人类”。

Jacob Eilander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人永远是最不可靠的,他二十岁时如此,八十岁也如此,虽然他二十岁后的年龄没有什么意义了,虽然他八十岁后改变了这一想法。


要问为何或是如何,谜底还是人。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的人。

开头由他的母亲书写,湖畔夫人遗传给孩子的红发似祭坛上的烈火燃烧;未来则交给一个过于执着的侦探,注定入局便再也无法逃脱;而中间密密麻麻错综复杂,是命运织成的一张大网,网心的蜘蛛在他手中,作为共犯捕获一只蝴蝶,并终将扇动翅膀,掀起一场撼动轮回的飓风。


年轻的Jacob常常会想,启示为什么能让人放弃所爱。

猫头鹰先生偶尔会想,启示为什么不能让人放下仇恨。

所幸他的蜘蛛,天生不是会被轻易困在玻璃瓶中等待宰杀的蝴蝶。



Aldous出生在十八世纪的尾声。1799年的那个冬天格外冷,Vanderboom,一个“来自树”的家族在一场没有树能存活的暴雪中迎接了第二个男孩,和新世纪的到来。

Jacob很高兴能看到这家有了两个健康漂亮的孩子。别误会,他没那么病,注意到这个巨大的家族纯属偶然。这才是他脱离人类身份的第三年,离开天堂岛百无聊赖四处转转,适应时常变化的新身体。毕竟复仇不急于一时。


他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偷偷观察摇篮里的小东西,几撮黑发像鸟初生的绒毛,圆脸上还看不出长势。可他回望着Jacob,目不转睛,面无表情,捉摸不透。

Jacob没有也永远不会有孩子,但他…感到了家庭。于是理论年龄二十五的Eilander长子恶劣地在婴儿面前换头,猫头鹰的脸猛地探进摇篮里,尖锐的喙贴近那柔软温暖的一小团。小孩的眼睛睁大了,终于有些惊奇又疑惑,Jacob能清楚地看出那两圈脆弱的浅蓝灰色虹膜。

但他还是没有哭闹,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这值得称赞——直到他伸出小小的拳头,抓上了Jacob脸上的羽毛,扯了一把下来,咯咯地笑话Jacob捂住脸变回了红发男人。

太可惜,Aldous生得太晚了,他不能在人类时认识他,Jacob想。再说一次,他不是什么变态。



Aldous长到少年时也与众不同,至少和他哥哥不大一样。Vanderboom作为一个老派的大家族,长兄承担的责任轮不到弟弟身上——那时的Aldous还喜欢穿鲜艳颜色的衣服,那时的他还会跳舞,那时的他还总去磨坊找姑娘们玩,那时的他咖啡还不放糖。

猜怎么着,Jacob和Aldous第一次正式自我介绍是在地方治安署。

Vanderboom家的二少爷坐在牢房内,背对房门哼着乡村小调,抬头看窄小的铁窗外灰喜鹊悠闲地梳理青色的尾羽。警卫不敢拿他怎么办,连里面带扶手的椅子都是他们搬进去的,就等着家里来提人。


所以当Jacob多管闲事,走进房间也不说话,就靠在门旁戏谑地看着他时,不苟言笑的Aldous终于展现出几分十八岁应有的青涩的不安。

“您是哥哥的熟人吗?” 

他迟疑地询问,措辞足够谨慎,不知何时已经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来人的样貌看上去不比他大太多,但举止老成。

如果说Jacob的贵族礼仪是后天习得的,Vanderboom,再次,是个大家族,虽不是王公贵胄,却也算有名的乡绅,Aldous有天生的矜贵气质,Jacob忍不住想逗他。

“嗯?你说William Vanderboom?不不,在下没有那么幸运,只有一面之缘,或许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他说得含糊,可以见黑发少年浅色的眼睛一瞬暗淡了些,像清晨乡间的天空起了雾,会让过路的旅人叹惋,也会让Jacob大概已经不存在的良心触动一下。


可以想象,作为弟弟只能作为别人接近兄长的工具的感觉。所谓上流社会的社交是这样虚伪得令人厌烦,而Aldous Vanderboom当然不可能同Eilander家的次子一般真的被宠得顽劣又残忍。

想起他的弟弟David,Jacob在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阵复杂的厌恶,只希望面前的人不要注意到。Aldous年轻但敏感又自尊心强,事实上有相配的能力,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在光彩夺目的William身后的影子里生长。

他连难过都是悄无声息、面不改色的,如果不是那对脆弱的眼睛,外加几十年和启示的经验差距,Jacob也不能发现他的微小失落,收敛得干净整洁。


“所以——”Jacob不会承认自己被那副冰冷的神情搞得于心不忍,“劳驾我们换个地方谈?”

Aldous起身点头,提起了椅背上的杏色呢子大衣挂在臂弯,并不会有人看出他在暗自因为米色的西装前襟上那一大朵洒开的红酒印渍尴尬,他像只中弹的白鸽。

只是前半夜在酒吧和狐朋狗友们搅和进了群架罢了。但他不太希望保释他的红发男人也像其他长辈一样看轻他。


“敢问阁下尊名?” 

走出阴冷的警署,Aldous问,同时被外面明亮的日光照得眯起了眼。他们看上去几乎并肩方便交谈,但Aldous有意身位略微在Jacob后一点,他哥哥把他教得很好。

“Jacob Eilander,叫我Jacob就行。”

琥珀般的双眼依旧透露着玩味,衬着蟹黄色的领巾,看起来既散发魅力又有点讨人厌。

“Aldous,幸会……” 他有点不想提家族的名号,但又显得自己幼稚,控制不住嘟哝起来,“抱歉,我总觉得,我在哪儿见过您。”


愣了一秒,Jacob瞬间发出近乎呛住的笑声。Aldous尴尬地恼怒:“多有冒犯,但这不是搭讪,如果你——”

“哦不,当然不是,”Jacob打断他,眼中闪着喜爱的光,“你过分聪明了,对一个小鬼而言。”

“您说得好像这是件坏事。” Aldous甩开脸上的头发,忍住不去反驳那称呼。

“绝对是坏事。”

Jacob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可随即消散,贴近了Aldous的脸几分——他僵住了,但还是控制没有后退得太明显,眼底坚硬平静——和小时候一样,勇敢,Jacob欣赏但不鼓励的品质。


“你知道,你可以像从前那样叫我Mr.Owl?”

Jacob挑眉,终于满意地打破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看到对方睁大了眼睛。

“什么?等等,你不是——William还说我在做梦!”

他儿时记忆里一直有一位鸟首人身的形象,似幻似真,模糊又生动。六岁捉迷藏,Aldous一个人躲进了麦田,被稻草人吓到时,“猫头鹰先生”在那儿;十四岁时上学,不,应该说逃学的路上,通往教堂的小石桥旁,“猫头鹰先生”也在那儿。可当他和William聊起这个,他的哥哥总会拍拍他的头大笑,说他的想象力一直太丰富了。

没人记得当年摇篮里那簇花色羽毛,Aldous也只敢和William讲过Mr.Owl的故事,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让他脸红的秘密,再加上他内心强烈的直觉,他能确定Jacob没有说谎。

“可你,怎么会?” Aldous困惑地歪头。

Jacob明白他要问什么,讲起来太复杂了,Samsara,也太荒谬了。他只能摇摇头,把人领到自己的藏身之处——他发誓这绝没有听上去那么脏——展示一些不为人知的知识。



Aldous能理解。

他了解到的一切像一场梦,并没有比他童年的那些好多少。正如那只猫头鹰所言,他还太年轻,物质平衡、记忆方块、天道和永生,世界背面运作的原理对他而言太大太重,勉强理解,但无法消化。更糟糕的是,Jacob Eilander又消失了。

不是说他有多重要似的,或者他们产生了任何友谊的连接,只是Jacob太过擅长把不真实矫饰得真实,又让生活中原本的真实变得如虚幻泡影,搅得天翻地覆后甩手走人。


法国那边的工人活动还在继续。Vanderboom的家族产业略受影响,但William还是把一切掌控得井井有条。Aldous成年后多少被带着参与了些,同时加入了大学的启蒙学派。

从思想到生产到制度,整个社会都在齿轮和蒸汽中加速。

直到一场大火燃烧了他的黑夜。

租来办公的城区公寓所在的街道卷入了帮派争斗。西、葡在拉美的殖民收到激烈抵抗并重大受挫,很多人乘船回了欧洲,没有了当年无敌舰队远渡重洋的意气风发,多余的精力发泄在自己人头上也是有的。

火焰吞噬了他屋里堆满纸山似的所有论文和稿件,还有他殚精竭虑一笔一画理出的,最要紧的兄长工厂历年的账目分析,和讽刺的,去南美洲自由民发展业务的规划,全部雪花一样消逝得连灰烬都不剩。他只是想帮上忙。


Aldous被人抬出公寓楼时,眼前阵阵发黑,喉咙咳到沙哑,在滚滚浓烟中依稀见到围观人群中Jacob担忧的神情,又仿佛见到路边的黑猫把一只烧焦的幼鸟连毛带骨头嚼碎,又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这场飞来横祸算是人祸却更像天灾,无法避免也无从补救,就算他如今一身鸦色,投身火海也不会变成凤凰重生。Aldous Vanderboom二十几年的人生履历根本弥补不了心中的巨大创伤,他躺在医院里手脚冰凉,头痛欲裂,胃疼嗓子疼,直想要呕吐,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和胃酸。

大病一场,William赶来接他时,他连续发了两周的烧,头发都小片灰白。


永远比他积极,William用梳子按摩他的头皮,摸摸他的脸颊,还把弟弟当孩子,即使Aldous都快比他高了。当晚Aldous时隔多年又和哥哥聊起了猫头鹰先生,还有一个关于获得启示的故事。


当生活向你扔出一把刀时,接住它的刀锋。



William带他回乡下老家,临湖钓鱼,放松疗养,还有——一起研究炼金术。William Vanderboom一直以来的爱好,他们现在时间充裕,资金丰实,材料完善。

已经不再像天鹅亮丽又骄傲,Aldous被磨平了棱角,快速投入进下一场战斗,即使一直碰壁一直受挫。William比他更擅长数学计算,精准的配比,详尽的理论,而他一直是更哲学、更概念的那一个,通过不断尝试去完善公式。

在数不清是第几千次的失败实验后,Aldous夜晚出门散心,去了儿时的田野、小桥、教堂,回家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已经很久无梦了。


梦里该死的Jacob Eilander还是猫头鹰的头,穿上了老气的暗橘色西装三件套,但Aldous知道过去那个红发男人已经比如今的他年轻了。

他管已经是青年的Aldous叫“Poor child”。

他说,他没想到Aldous也会在二十几岁经历一场改变命运的火,和他一样。

他请Aldous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他有计划,他要在天堂岛建一座旅馆。Aldous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Jacob也变了,不笑了,看起来变成了什么更庞大、更沉重的东西的一部分。

他说,下落杀不死我。

最终Aldous默默地凝视他答道:但落地会。

Mr.Owl沉默片刻:你很聪明。


这是件坏事。他再清楚不过。

醒来时他的床头有一根花色的翎羽。

Vanderboom兄弟研究Elixir的进程逐渐顺利,他们越来越衰老,也离真相越来越近。

William说,感谢女王庇佑。Aldous想,是啊,感谢她。



最后的最后,两位传奇的炼金术师,William Vanderboom和Aldous Vanderboom的生命都结束于1859年。

猫头鹰带乌鸦去看天堂岛和锈湖,去看“那位女士”的遗产。无需多言,Aldous认得画像上女人的红发和五官。

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吸取信息,看起来积极性不高。

Jacob能理解一切,理解他的三心二意——当年他失去一切之后,短时间内也是如此,启示和长生不老并不是什么万能药——但不必急于一时,毕竟他逃不掉的,他们都,这是命运。


乌鸦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带着空洞的眼白,饥饿地游离在人间。但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兄长。

他不再害怕,因为六十岁的Aldous Vanderboom终于听到猫头鹰先生对他说,亲爱的,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远眺白日里清澈宁静的湖面,Jacob问他:“你现在想要什么?”

树林中鸟首墨色的新生绒毛显得略微潮湿,碳灰的西服大衣和白领结一丝不苟。Jacob却感受透过一双宛如晨霜的浅蓝灰色眼眸,与从前的那个人类重逢。

问题的答案一直是人类。

Aldous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手套,沉沉开口,声音依旧冷峻,如戛玉敲冰:

“我要William。我要我的哥哥回来。”


Jacob闻言有些惊讶地睁大金红色的眼睛,瞬间明白——他要将家族献给锈湖。

和天堂岛的Eilander一样,不,比那更好。过去、现在,和未来,完成百年的牺牲和轮回,维持百年的记忆与平衡。

于是Mr.Owl说:“The past is never dead. You know what to do.”


Mr.Crow点点头,摊开掌心,盯着那枚生命交换来的种子,又望向角落的黑影。他不会是种下它的人。

于是他说:“There will be blood.”



他们会回到这里。在隆隆颤抖的屋檐下,看暴风雨袭掠而过,恍惚雷鸣,压不住涛声沉重,那是人们总试图视而不见的命运之海,不近但绝不遥远。

他们会回到这里。等待天明回暖时,泥泞的土壤里会有一抹绿色升起,孩子一样呼唤,一天天生长,一天天强大,总会有一日,将所有人的血脉紧密相连。


Time is on their side.




The End.






不太算考据(和一些梗)

*蜘蛛:逃离方块 - 洞穴

*蝴蝶、种子:锈湖 - 根源

*暴风雨、磨坊:逃离方块

*“可怜的孩子”:Mr.Crow对Albert他们冒出来念叨的,这里让许多台词由Owl对他说(报复)

*Mr.Crow会跳舞:逃离方块 - 旅馆 & 生日

*呢子大衣:毛呢面料出现于第一次工业革命

*稻草人:scarecrow,吓乌鸦

*黑猫吃乌鸦雏鸟:逃离方块 - 23号案件(个人不想玩第三次的一部)

*1789年 法国开始资产阶级革命(很长)

*17-18世纪 思想启蒙运动 “The Enlightenment”(启示)

*1791-1833年 拉丁美洲独立战争

*打字机:第一台意大利人所造于1808年,但不被认可;1828年获得专利的美国打字机可以使用,可当时键位还很糟糕,所以Mr.Crow还用不到它

*1837年 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继位

*Jacob Eilander: 1775 - 1796天堂岛; Aldous Vanderboom: 1799 - 1859长生不老药


如果要bgm也许可以听 Nocturnal Walz - J.Bornlof, 天鹅湖 - P.I.Tchaikovsky, 广府春秋 - Phigma(混入奇怪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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